文學中的山水清音

已故藝人大柄，最讓人印象深刻的絕活，大概是「吞拳絕活」吧？沒想到愛喝酒的唐道士厲歸真也會吞拳，而表演場所竟是酒店。

厲歸真能夠名垂青史，不是以搞怪著稱，而是擅於畫牛、虎、猛禽、麻雀及竹，對前代文物還起過保護之功。據《圖畫見聞志》及《宣和畫譜》記載：厲歸真遊江西南昌信果觀時，發現唐明皇時期的三官殿塑像造型十分精美絕倫，卻慘遭麻雀、鴿子築巢、拉屎，於是在壁上畫一猛禽，從此雀鴿不再停留。

厲歸真雖然擅畫牛，卻曾在畫史上出過一則笑過。

話說宋真宗時的宣徽南院使馬正惠，曾得傳說中厲歸真所畫的〈鬥牛水圖〉一軸，馬正惠對它視為珍寶，一天趁陽光普照，拿到書室外曝曬。曬圖時，恰巧被一個佃農看到，佃農凝玩許久後，竟暗中偷笑。

馬正惠認為粗魯無文的佃農哪懂得賞畫，於是逼他講出竊笑理由，否則與以處罰。佃農說他不懂畫，但懂兩牛相鬥時，尾巴會夾在屁股上，而此圖的牛尾卻是高高舉起，因而不覺失笑。

由此可見，縱然是畫牛的高手，對水牛的一舉一動，其見解之深，也比不上一個普通的農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