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次和同學演練對手戲《十二紅》,我演小生,她演小旦。當小生扶著小旦走下舞台時,小生含情脈脈地望著小旦,小旦突然笑場,直嚷著:「妳的眼睛會勾人!」儘管我反駁:「哪有勾人?小生和小旦對望,不看眼睛,叫我看哪?」雖然我強調「沒有」,她還是不依,仍舊怪我「用眼神勾人」,真是冤哉啊冤哉!

偶而心血來潮時,我也會在花鳥及人物班小露一手,她們總會說:「學了崑曲,果真不一樣喔!不僅手勢很美、體態很美,連聲音和眼神也都變得很媚。」

說到「眼兒媚」、「眼神勾魂」一事,讓我想起清代戲劇家李漁⋯⋯《閒情偶記》〈歌舞〉篇中提到的「歌舞」見解。李漁認為:

「欲其聲音婉轉,則必使之學歌;學歌既成,則隨口發聲,皆有燕語鶯啼之致,不必歌而歌在其中矣。欲其體態輕盈,則必使之學舞;學舞既熟,則回身舉步,悉帶柳翻花笑之容,不必舞而舞在其中矣。」

李漁對女性學習「歌舞」的言論,頗有見解,在我身上,似乎也能夠找到一些印證。因此,不能說我眼神勾人,應該說我學了崑曲後,已「不必歌,而歌在其中矣;不必舞,而舞在其中矣。」換句話說,我已抓到歌舞之精神,故「聲」、「容」存於其間,而媚態也渾然不覺地流露其間。

 〔後記〕

其實我也不算入戲功力強:

畫友覺得我表演出色,乃因我有學崑曲,肢體語言比較柔軟罷了;

對戲的學員覺得我眼神勾人,乃因我喜歡古典文學,比較容易揣摩劇情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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